在江怡萱的带领主持下，殷梨白的形象提升工程持续到当天晚上八点多才宣告结束。
殷梨白回到理想小镇公寓正在洗澡，听到手机来电铃声响个不停。
匆匆洗好出来，发现未接来电是卓曦打的，想着可能是公司有什么急事，便赶紧给他回拨了过去。
“你的门禁卡我找到了，你下来拿吧！”电话一接通便听到卓曦低沉磁性的声音，却不是工作上的事。
而且难道他已经在楼下了吗？
“曦总，您已经在理想小镇了吗？”殷梨白不可置信地问。
“叫你下来，我当然在楼下了！”卓曦语气中透着因为殷梨白多此一问的不耐烦。
“哦，好的，我马上下来！”殷梨白这才相信卓曦真在她楼下，匆忙挂了电话换衣服下楼。
出了单元门就见卓曦的车停在门口，而他人正站在车头前，光线暗淡看不清他的表情。
殷梨白想不到卓曦真把找她的门卡当回事，还这么及时亲自给她送过来。
李伟没在，看样子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他这么忙，工作一天应该很累了，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给他添麻烦了。
“曦总……”见到他的一霎那殷梨白只觉颇不好意思，不免心虚地上前打招呼。
卓曦打通殷梨白的电话片刻后，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从上往下渐次亮起，就知道她正在下楼。
不一会儿单元门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身穿上世纪80年代末比较流行的，裤腿两侧带白色竖条纹的天蓝色运动套装的小男生，并不是他意料中的殷梨白。
就在他以为猜测错误，放下已经做好她打招呼的表情准备时，就见小男生径直来到他面前向他打招呼。
他这才看清面前这个身材清瘦娇小，头上理着比他的头发还短的，也就两厘米左右的长度，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仰头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小男生，居然就是半天没见面的殷梨白，心里不免为一系列的意料之外诧异不已。
而殷梨白等距离近了，看清卓曦不认识似地瞪着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神情，随即他问道：“怎么把头发剪了？”
被卓曦这么盯着看，殷梨白更加不好意思，低下头摸着冷飕飕的脖劲回答：“哦，江部长和发型师都说我的脸型合适短发，所以……”
想起白天和江怡萱逛完商场去发型屋的情景。
她原先只想着洗洗头就可以了，那不知等坐下后江怡萱似是无意地指着她对发型师说：“阿龙，你看她剪短发怎么样？”
那个叫阿龙的发型师听了江怡萱的话，围着她转了一圈，又装模作样地稳住她的脸对着镜子一番比照后，不但肯定了江怡萱的提议，而且反复强调她最合适的发型莫过于他新近自创的一个短发发型。
于是江怡萱正中下怀又功德圆满地交代道：“那就帮她改变改变发型吧！”完了才突然想起她这个人似的征求她道：“梨白，你觉得怎么样？”
到那个时候还能怎样？头发虽然是自己的，可江怡萱摆明是要帮她剪掉的。
这一整天差不多就任由她摆布了，这就是好奇的代价。
阴谋一直在上演，可是一切都在友好关爱的氛围里进行，其乐融融的样子。
衣服是给自己买了两套，可都是江怡萱做主挑的。
年终晚宴的礼服也给她买了一袭，只不过穿在身上前面绝对露乳后面肯定见臀。
如果被爸妈看见了，肯定吓晕过去，等醒过来必定追着她打骂教育一番。
但江怡萱说了：“梨白，你身材这么好才要展示啊！再不展示就来不及了。”
而且那几身衣服确实价值不菲，可以说贵的离谱。
江怡萱带她去逛的商场和发型屋都让她大开眼界，害得她买衣服时，进更衣间里总是急着先看价位牌，然后才开始试穿。
江怡萱自己则表现得优雅闲适，好似这些所到之处都是她们家的后花园一样的闲庭信步。
而殷梨白则是她带去的一无所知刘姥姥似的小人物。
面对这个小人物，她总是以一种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的态度施展着对她说一不二不容抗拒的权威。
所以，当江怡萱在发型屋要求发型师剪掉她的长发时，她已经不再感到惊讶。
只是当江怡萱问及她自己的意见时，她突然有了几秒钟的神思恍惚。
看着镜中的自己，刚刚洗过的长发因为干毛巾的擦拭略显凌乱。
她伸手把身后的长发全部拂到身前，双手从发根抚到发梢。
这些年，她的发型几乎都是一个发辫。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卓昊的一句话，或许那时她还是会梳一条发辫，似乎那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12年前的一天，妈妈按惯例要给她剪头发，她无论如何不肯，而之前她一直留着和弟弟差不多的发型。
等到头发长到足够长，当她对着镜子笨拙地编起发辫时的紧张和忐忑也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她之所以在意卓昊的一句玩笑话，其实是她心里真的有愧，似乎心里隐藏的秘密被人洞察，因为她的发辫脱不开和江怡蓉的关系。
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江怡蓉时，江就是梳着这样一根发辫，那时她的发辫又湿又散乱，但丝毫没影响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反而只觉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子，等到第二天再见她时，她被卓曦揽着细腰，发辫从倾斜的后脑悬空垂下，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般的美好画面叫小小的她不能呼吸不敢妄动。
甚至12年后的今天回忆起那一刻的情景，殷梨白仍不自觉地呼吸一紧。
“江怡蓉，这么多年我何曾无视过你，你瞧，我竟然梳了和你一样的长辫这么多年？”
虽然不久前才知道江怡蓉的名字，可是这个人早在她心里扎了根吧，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心底里忍不住自嘲。
她回想起那次过后，从那以后，她的发辫保留至前几天。
“小姐，相信我！你真的很合适短发，何不尝试一下？”发型师阿龙以为殷梨白在犹豫，诱导打消她的顾虑。
“梨白……”而殷梨白发愣的这几秒，江怡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不悦地拍了拍兀自憧怔中殷梨白的手肘督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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