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总裁的秘书，吃过早餐，殷梨白自然被总裁要求同行。
别过依依不舍的江怡萱和白眼不断的江怡萱，殷梨白总算从那满室令人窒息的空气中走出来。
“江怡蓉，她怎么啦？”别墅以及门前翘首相送的两人消失在后视镜中，当然她们送的自然是卓曦与自己无关，殷梨白忍不住问道。
“她患上癔症和癫痫，情形严重生活不能自理，被朋友送回国来一段时间了。”卓曦解释。
“那天晚上临时取消宴会就是因为她吗？”殷梨白再问。
“是的，起初我并不知道。那天下午江阿姨打电话给我，我去了医院才知道她一直在找我，我离开时她紧跟着我不放，我本没打算带她回来，但她受到刺激癫痫发作，所以才会把她带回来。我想着等她情况稳定一点，再送她回自己家去。”卓曦不准备再对殷梨白隐瞒。
“哦。”殷梨白了解了情况，反而觉得心里空空的。
“对不起，我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卓曦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殷梨白的回答颇有点言不由衷。
此刻，殷梨白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和卓曦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正面谈过江怡蓉的问题。
以前她总是侥幸地以为江怡蓉不会回来了，总是避免想到她跟别说是主动提出来了。
她私心害怕谈起江怡蓉反而会激发卓曦去想她，鸵鸟心态地以为只要不提，卓曦就会忘记她。
可是想不到这才没几天，江怡蓉会如若天降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且是带着一种对卓曦病态的眷恋和依赖出现，这不仅考验卓曦，还有殷梨白自己的道德。
所以，即使卓曦明里暗里地站在她一边，殷梨白仍然越来越沉重。
“我需要去警局一趟，我打给秦霈哥，让他来公司门口接我，然后陪我一起去，你先去公司上班吧！”不知不觉，殷梨白又在下意识地逃避。
“我知道，但在去警局之前，我们还有个地方得先去，我约好了有人在等。”卓曦怎么会感受不到，顿时心里一疼。
“去哪儿？”可能因为潜意识选择逃避而难受，殷梨白只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像此刻的语气一样酸酸的。
卓曦打了右灯，把车停在路边，扶过殷梨白的脑袋让她望着自己。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问过我，为何不但没有停止往你卡上打钱，反而打得更多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去哪儿，而是问了一个好像无关此景的问题。
“嗯，是的。你现在要告诉我原因了吗？”殷梨白点头不解。
那次在家乡遇上卓曦，她提出要他停止给她卡里打钱，当时他答应了，也确实在当天就停了。
可是，过了没几天卡上再次收到进账信息，而且数额很大。
那个时候，殷梨白正在跟团旅行以避开卓曦，虽然气恼，却也置之不理。
没想到的是，下一个月的同一天，再次有进账信息提醒。
殷梨白忍无可忍，一通电话打给卓曦质问。
卓曦对她提出转账的疑问避而不谈，只交代她旅途注意安全，玩得开心之类的话，气得殷梨白挂了电话。
之后每月的进账固定了下来，殷梨白只当卓曦这种有钱人拿钱买心安，向她道歉呢。
和他重归于好后，她也提出不用给她钱，可卓曦总是含糊其辞不答应。
现在为何他反而要主动提出这个他一直回避的问题呢？
“我误信你出卖公司机密那次，之所以会让你签包养协议，一方面固然是有报复侮辱你的意思，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想你既然喜欢钱，用钱便可以把你留在身边。”
卓曦陷入那些内疚而感伤的回忆当中，眼眸蓦地深沉下来。
“可是我反而因此失去了你，可能是气昏了头，我不但没有深入思量你是否会真的出卖我，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你。”说到这儿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折磨你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我拼命拿超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终于有次在新加坡病倒了。也许当时的样子很潦倒吧，触动我一个秘密助手铁铮的良心。他向我坦白那次的方案是他作为人情还给某人的。”
想到当时乍听铁铮交待出事实的真相，他奋起虚弱的身体，狠狠把铁铮猛揍了一拳。
卓曦的神情忽由平静瞬间化为悲愤，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为使劲过大，关节紧绷到极致。
本来他一拳提起，第二拳又要落下，可是猛然想到真正该打的人是自己，这一拳不由中途转向，捶在自己脑门上。
殷梨白听到这里，不禁为卓曦的神情心疼不已，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脸紧贴在他的脖子上，由衷地说道：
“可怜的卓曦，我并没有真正从心底里埋怨过你！你知道吗？到最后，每天看到你打在我卡上钱时的短信提醒，我都会觉得庆幸，因为我想那是我们唯一的联系。”
卓曦回殷梨白一个满含歉疚和感谢的拥抱，接着说道：
“每月转在你卡上的钱，是我月薪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薪水直接转入慈善基金了。从我在万溪冲遇上你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明明确确告诉自己，殷梨白是卓曦这一生唯一的爱人。所以，打在你卡上的钱，是我给妻子上缴的工资。”
“你说什么？”殷梨白惊讶地起身，想要从他的表情，确认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要你嫁给我！”卓曦变戏法地拿出一对戒指。
殷梨白瞬间只觉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呼吸，愣怔地望着卓曦手上的戒指。
“这是我妈妈和爸爸结婚时用的戒指，小妮子，请你别拒绝我，好吗？”卓曦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紧张神情。
这不是镶了“鸽子蛋”的钻戒，而是一对样式简单的黄金戒指，但却是一对对卓曦有着特殊，而且最具意义的戒指。
只有他卓曦的妻子才有权戴上曾经属于他妈妈的那一枚戒指，而他会佩戴故去爸爸留下来的那一枚。
殷梨白当然不是挑剔卓曦的求婚戒指，而是脑中没来由地闪过江怡蓉的美颜和清澈的眼神。
面对突如其来求婚，极度的喜悦和隐约的不安让殷梨白全身倏地冒出热气，心跳简直超负荷了，车厢局促的空气就要让她几乎要晕厥。
“我，我，我可以吗？”她眼珠在卓曦脸上和手上来回转动，犹豫不决嗫喏着，迟迟不敢伸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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