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出现得蹊跷，消失的时候更是毫无预兆。甚至直到他消失了，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有这么一个人刚刚存在在这里。甚至他们仔细想一下，刚刚出现的到底是不是暮夜？就连这一点都无人能定论。
唯独舒露露的尸体躺在地上，煞白的脸色和已经停止的呼吸，都毫无疑问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歹是SAVER的前社员，要不要把她的尸体……”猫女苗苗说，可说到一半儿就被白鹭歌打断了——
“不用了。”白鹭歌冰冷地瞄了眼倒地的舒露露。“我们走吧。”她说完扶起杨耀，把他的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得轻松。
猫女苗苗又回头看了舒露露一眼，直到白鹭歌又叫了她一声，她才面露不忍地离开了。
一行九人来的时候完好无损，走的时候除了杨耀精神力被摧残了一下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连猫女苗苗的防护水晶都没用上。白鹭歌把防护水晶还给她，说道：“谢谢你了，猫女苗苗。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就如实告诉邴瞳吧。不是我们没努力，而是暮夜不值得拯救了……”
“可是，白鹭歌……”
“对了，你是开间组织的车来的吧。来吧，我们捎带你一程。”白鹭歌头也不回地说道，她一路扶着杨耀，脚程很快。杨耀昏迷中可能感到了不适，就难受地哼了几声。猫女苗苗觉得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至少在这种情景下让她接受，实在是太难了。
“白鹭歌！”她上前叫住刚刚放下杨耀的白鹭歌，“你之前说过什么我可是知道的。你说你绝对会救暮夜——绝对！”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你说我卑鄙也好，不讲信誉也好，总之这摊子烂事儿别再找我。”白鹭歌的回答意外地平静，甚至自始至终，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耀的身上，而非看着猫女苗苗的眼睛回答她。
“不！你这是在自暴自弃，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你在特训营的求生训练都是怎么做的？”
“我没进行过求生训练，因为我的教官一直只有暮夜一个。”白鹭歌淡淡地反驳。
“那你还……”
这时候杨耀突然推开白鹭歌。他跪倒在地干呕了几下，又捂着头浑身发颤，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了一口血。
“杨耀！”白鹭歌半跪在他旁边，用纸巾帮他把唇边的血擦掉。
看到这样的情况，猫女苗苗的浑身都僵硬了。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无论是甄烁群还是哈希秋，乃至是他们身边的其他四名能力者，都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这个组织不属于她，这些人也不属于她的部门。她没权命令他们做任何事，甚至拜托事情也得顾及他们的心情。可他们现在冷冰冰的默然目光告诉了她，她不会得到任何帮助……这个认知让猫女苗苗感到了无力，还有说不出的——愤怒！
“不用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走就是！亏得暮夜当初集结了你们，现在他需要帮助了，你们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SAVER社没有你们这种人！”猫女苗苗红着眼圈尖叫。她的瞳孔变黄，耳朵和尾巴伸出来，还有锋利的指甲……
她对所有人龇牙了一下——那是猫科动物表现出敌意的方式。
然而其他人只是看着，直到猫女苗苗一记跳跃离开了十多米，他们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白鹭歌。
“你何必这么说？”甄烁群一边说，一边儿帮白鹭歌扶着杨耀。可看杨耀刚刚的表现似乎不能压迫到他的胸腔，也不能剧烈晃动，无奈甄烁群只能抱住他。白鹭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杨耀，听甄烁群一说，她就叹了口气——
“猫女苗苗是好人，听到我们的决定就一定会跟着。我不想连累她。而且邴瞳那边也需要人手，猫女苗苗也值得她信任，是交差的好人选。只希望她对暮夜的执念别再那么深了……”白鹭歌一改方才冰冷的表情，语气疲惫地说道。
“那么暮夜的精神力，你记忆好了吗？”哈希秋也走上前来。她刚刚才让王雅开车去。
“当然！”白鹭歌露出自信的笑容。“伤害杨耀的这笔账，我得好好记着；如果他以后对你们做出什么，我也会记着，到时候一并还给他。”她看着王雅开车过来，又看了眼目光迷蒙，思维还在混沌期的杨耀，露出淡淡的微笑。
杨耀的状况虽然糟糕，短期内是不能使用精神力了。且在治疗水晶效果微薄的如今，他恢复的时间就更久了。哈希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白鹭歌。
“既然暂时找不到救暮夜的方法，那就索性阻止他“干坏事”好了——省得到时候人救下来，人品却没了，到时候是个人都敌视暮夜——就像极端讨伐者敌视夜组织一样——那救下暮夜也没好日子过了。”白鹭歌对哈希秋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一开始白鹭歌并没有想出这个方法，而是甄烁群的一番话提醒了她，她才恍然大悟——
所谓的拯救，不只是性命上的帮助，而是灵魂上的救赎……
而且暮夜当初之所以成立间组织，不只是为了可能步入歧途的邴瞳，还为了阻止将来的自己——虽然讽刺，但这的确是他的首要目的。
回去的路上，白鹭歌帮杨耀把湿掉的外衣换了，至于裤子就等到地方了再换。她细心照料杨耀，同时还不忘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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